台报:从台湾老农揭发馊水油说起

05.02.2015  19:12

  台湾《联合报》发表评论说,去年台湾突然出现一个不识字的老农揭发了流布全岛的馊水油,这下把大家都吓到了,不只是为了吃了多少年臭油而惊吓,而同时是吃惊:“啥?不识字(俗称文盲)的揭弊英雄?

  读书人更感紧张,因为“揭弊”几千年来似乎都是士子、御史大夫的工作,饭碗一下被拿走,双手空空,心里很不安,有学者很快投书说读书人真汗颜、不知道平日干什么吃的,应该赶快出门揭弊;就连屏东县长摸不着下台阶,也喊出“向老农拜师”的口号。

  “士子”们其实不用汗颜,会汗颜,是因为看到被自己认定没有资格揭弊的人去揭了弊,但他真的没有资格吗?如果今天是一个读书很多的知识分子揭发馊油,还会有读书人出来喊“汗颜”吗?莫非读书是揭弊门坎——只有读书人才是“”吗?

  什么是“”?

  好久不见的中研院余英时院士恰好也在馊油案见光不久后回台湾领奖。院士,果然是“”,他正好有感而发,热心发表了一段对士的看法,可供我们借镜,他说:

  “士就是世世代代批评的力量,若把批评力量消灭了,社会怎能前进?

  余英时这段话是登在2014年9月15日的报纸上。那么也可先看看距今两千三百年前,孟子怎么形容“”:

  “尚志。”又说:“士穷不失义,达不离道。”、“无恒产而有恒心者,惟士为能。

  所以我们常说“有志之士”,孟子所说的士,重点与读不读书、是不是公认的“intellectual”似乎没什么关系,而是在于“”、在于达成“”的“恒心”。

  想想,“老农”真的很有恒心与毅力,4年间向屏东县政府检举五次馊油厂都没有结果,最后靠自己设法拍照录像搜证,老远找来台中警方跨区办案,才揭发了这个毒害全台不知道多少年、多少人的大案。

  老农也很有“”。孟子那个年代的儒者关心“布衣之怒”与“士之怒”,布衣之怒就是拿头去撞地板,类似现代人跑到犁记饼店去开骂、叫小店员吃饼,但是对大局和正义毫无帮助、可能还有“”帮助,只能说是去泄“”;士之怒则是“义奋”——为了正义奋斗,奋起改变、改革,老农多年前的首次检举,就是他漫长“义奋”之举的开始,是难得的“士之怒”。

  老农不是传统眼光里面、或许也不是余英时院士定义下的“知识人”——这种“传统”眼光不知何时成形的,不过应不包括孟子的看法——可是老农是货真价实的“”、一位不识字的士。

  余英时也说了,如果消灭“”,社会怎能前进?所以我们万万不该大小眼、平日说话机会多的读书人们也不该再垄断“”的所有权——该“放下”啦!不要再被人继续这样笑个千百年:“仗义每多屠狗辈,无情最是读书人!

  士的基础在于“”与“格物致知”的习性与行动,不管是读书、读社会,能够“读与格”的人就有资格明白义理并成为士。“”的定义该跟“知识分子”狠狠、完全的切割了,谁说唯有读书高,不读书一样能高、也能当高士!中国读书人最资深的孔子老师,早已说过“吾不如老农”,可惜大家听之藐藐反而妄加揣测(很得意自己少多能鄙事的)孔子爱讲客套话!时至今日得证,“老农”果然不负孔子,只是不知道今人会否负老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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