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园慧和女排 陆民看得既兴奋又反思

特派员看世界专栏里约奥运落幕，中国大陆代表队表现不如以往，原有可能遭到排山倒海的批评。然而，游泳女将傅园慧的率真，以及女排奇蹟般地重夺睽违12年的金牌，既转移了焦点，也引发了反思。

大陆队在里约奥运共夺得26金、18银、26铜，排名落居美国、英国之后屈居第3。虽然总奖牌数仍以70面位居第2，但排名还是被英国的27金比了下去。以金牌数计算，成绩创下1996年亚特兰大奥运以来的新低。

其实，大陆队的成绩在全球仍然名列前茅，但金牌数不是被传统强队俄罗斯、而是被网民戏称的「腐国」─英国超越。依大陆的民情，官方及代表队还没回国，原本极有可能遭到无情的奚落与嘲讽。

这可能的奚落与嘲讽，一开始被泳将孙杨与澳洲泳将何顿之间的斗嘴，以及大陆队自认部份比赛项目中遭到裁判不公对待，分散了不少。只要看看何顿脸书、推特及Instagram帐号上被大陆网民强力洗版的景象，就可想见。

没想到，里约奥运的泳池边，出现了傅园慧这样一位大陆体坛有史以来的「异类」。夸张但可爱的表情、直率坦白的言语，硬是让电视机前数亿名大陆观眾看傻了眼，进而疯狂地传颂着她的一切，简直到了打开手机、打开电脑，几乎都是她身影的地步。

尤其是，她在受访时不知从哪里想出来的「洪荒之力」一词，如今在大陆几乎人人朗朗上口。而她这句「洪荒之力」，也撼动了大陆民眾对自家选手在奥运竞技场上的认知。

相较于其他选手，傅园慧在竞赛成绩上，只拿到1面铜牌，表现并不突出。在大陆全国上下近30年来，对奥运「金牌至上」的观念中，原本不会是个显眼的角色。但她的「洪荒之力」，却让大陆民眾觉得，在奥运竞技场上，应该还有比奥运金牌更珍贵的事物。

傅园慧最受推崇的，就是一般大陆国家运动员在镜头前不常见的「率真」，也可能更是不少大陆民眾心目中，社会越来越缺少的元素；加上大陆队整体表现不如预期，让质疑「金牌至上」观念、进而反思「举国之力」争奖牌的声音，越来越多。

儘管如此，大陆社会看重「民族自尊」的特徵，并没有因为一个傅园慧而稍减。

里运奥运进入尾声，大陆女排队的表现开低走高拉尾盘，一举夺下睽违12年的金牌。几亿大陆观眾们看在眼里，一下子又开始享受金牌带来的荣耀，也把下滑的奖牌数和排名抛在脑后。

原因无他，1980年代后，大陆女排曾经称霸全球，更曾获得1984年洛杉矶奥运及2004年雅典奥运金牌，但近年来表现下滑，成绩相对黯淡。因此，里约奥运这面金牌，又燃起了大陆人对女排重新称霸全球的希望。

因此，大陆女排队的教练和球员们，成了备受瞩目甚至被品头论足的对象。其中，教练郎平及攻击手朱婷是最受注意的两人，但也是引发最多讨论及反思的两人。

郎平曾是洛杉矶奥运大陆女排队的夺金成员，有「铁榔头」之称。1999年起转往欧美球队执教，更曾担任2008年北京奥运的美国女排教练。当时，郎平率领美国队在初赛击败大陆队，最后美国夺银、大陆夺铜，让她遭到大陆民眾的无情辱骂。

如今，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大陆女排在郎平掌兵符下夺回金牌，往日的辱骂早已化为排山倒海的讚美，成为英雄人物。但时隔8年，大陆民眾对她的两极反应，也成为部份人士反思的一部份。

此外，1994年生、身高198公分的朱婷，是大陆女排的灵魂人物，也让她获选里约奥运女排的最有价值球员（MVP）。然而，出身河南农村的朱婷，在家中排行老三，且有两个姐姐、两个妹妹的事实，却成为大陆民眾近来茶余饭后的话题。

原因无他，1994年正是大陆一胎化政策的高峰期，河南的小农村却能让一个普通农户生下5个女儿。不少大陆网民因此笑称，当年要是严格执行一胎化，现在哪来的朱婷呢？随之而来的连串疑问，就尽在不言中了。

上述的人物，看得大陆民眾的情绪起伏交织。而对「金牌至上」的反思，却也因此在傅园慧现象及女排夺冠之间，左右摆盪。也许，下届的2020年东京奥运，才可能有答案，或者没有答案。1050829

(中央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