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探访蓝鹊之“家”

26.03.2016  09:41
马英九在“习马会”期间送给习近平的台湾蓝鹊瓷雕。 李国钦在工作室。

  自上古时代,花鸟草木就成了人们模仿、欣赏、舒解心怀的对象,直到以花拟人,以鸟代言。

  如果选一种鸟为台湾代言,台湾蓝鹊会高票当选,因为它是台湾的特有鸟种,离开台湾岛便没有仙踪;也因为它美丽,红嘴蓝衫,长尾飘洒;还因为它出尘,远离闹市,以低海拔的山区为家。

  只有喜欢山的人会与台湾蓝鹊相逢,大多也是惊鸿一瞥,然后就只能在专业的鸟类图鉴或者摄影师的图片里欣赏它。但是去年11月,停棲在树桩上的一只蓝鹊回眸顾盼的一瞬被定格下来,在新加坡的“习马会”上亮相,作为马英九送给习近平的礼物,这只瓷雕的台湾蓝鹊集万千焦点于一身,风头无两。

  当时的新闻稿只披露这是台湾陶艺家李国钦的作品,大概是避免炒作嫌疑,对蓝鹊的作者着墨不多。但欣赏这只蓝鹊的美妙,却不由人想多了解作者。因为他用坚硬的瓷,表现出羽毛的柔软细腻,长尾的垂坠卷曲,树桩的苍劲和其上嫩叶的青葱。蓝鹊停歇初定,回眸一望,于一片蓝色中露出艳红嘴喙,树桩与鸟身的角度恰好露出尾羽背面羽毛层叠形成的白色斑点……作者不仅展示了蓝鹊之美,还展示到准确入微的地步,传达了完整的生物信息,包括比例、姿态、羽色、生境,就连停棲的树桩和其上寄生的山苏、伏石蕨都不是随意点缀,而是完全合乎自然造物。面对这只蓝鹊,你看到的绝不只是一个陶艺作品,而是大自然中一只真实的蓝鹊。

  在台北初春一个难得的晴天,记者走在芦洲区民权路一条小巷里,普通安静,少有行人。找到李国钦工作室的门牌,李国钦推开玻璃门出来迎,穿着工作围裙,眼镜,微笑,没有客套甚至惯常的彼此介绍,就将记者带进工作室。工作室设在普通公寓的一楼,应该是几套连通的,进门处是沙发,越过沙发是一张大工作台,周围还有几张工作台,两位年轻的工作人员正在专注雕刻,完全“无视”周围的人和事。工作室的空处和墙壁点缀着瓷雕作品,记者坐的沙发边桌上立着那只名满天下的蓝鹊。

  “蓝鹊就是从这里飞出去的?”记者问。“就从这里飞出去的。”李国钦笑。他从不主动阐述什么,但对记者的每个问题都认真听,简单答,不夸饰、不炫耀。“做这只蓝鹊过程顺利吗?烧制过程造型会变,釉色也会变化啊。”记者问。“很顺利,因为我对温度已经有把握了,对釉药也能控制了,之前试烧过,正式做时很顺利。”“为什么选中了您的作品作为这么重要的礼品呢?”这本是一个能引发“故事”的问题,李国钦却答:“我不知道。”想了一下又说:“选择礼品有很多考虑,比如重量,不能太重,不能在赠送仪式上拿不动啊,还要考虑托运,考虑尺寸大小。”李国钦没有借此谈论自己。“现在蓝鹊这么有名了,点名要作品的很多吧?”“是有不少人询问,但不做了。”“是因为作为重要礼品要‘专卖’吗?”记者问。“那倒不是,这件不是为了礼物定做的,而是他们来这里挑礼物时,已经有了这件蓝鹊,他们选中了。当初设计这件作品时只量产35件,已经完成了。”“可以再追加啊!现在蓝鹊的身价可不同了。”李国钦淡淡说:“还有别的工作啊,很多订单要完成。

  “35只蓝鹊,虽然是一个设计稿,但因为手工雕刻,每件还是会有些微差别,也就意味着那件礼品是独一无二的,他人想要一模一样的是不可能的?”记者问。李国钦笑:“可以这么说,不过差别可能只有我可以看出来。”记者的问题还是围绕蓝鹊:“为什么当时要做蓝鹊呢?”“因为是台湾特有种,想把台湾特有物种都表现出来,现在正想做另一个特有种帝雉。帝雉的尾巴太大了,平衡是难题,还在想。”“可以垂地啊,那样就没有不平衡的问题了。”李国钦笑:“那样不好看,帝雉的尾羽一般也不垂地。”“您观察很细致啊。”他说:“我有时间就会和赏鸟的朋友或者拍照的朋友去野外,我的观察要更细致,因为雕塑是立体的,除了正面,它的各个面、之间的比例关系我都要看到,它不同的姿态我也要看到,它停棲的树是什么样子的,树上有什么,这些对我都有用。

  入门处有一组台湾特有鱼种樱花钩吻鲑的作品,鱼儿凌空擦着山石摆动身躯,借用中国画留白的手法,空白处自然令人想到野溪明澈,因为雕塑底部石子粒粒分明。一同聊天的朋友说:“你看他多笨,那些石子也都是一粒粒烧出来的,去河滩拣点就可以了嘛。”很少否定别人的李国钦笑着说:“不行,石子太重了,还是要一粒粒烧。”“有多少粒?”“很多啊,不好数。”另一件蓝鹊卧在巢上育雏的作品,纵横交错的巢枝也是陶艺,但视觉上却柔软弹性。走近看,蓝鹊身下居然有卵,卵上的斑点可见,绝不是一个象征性的蛋形,而真真切切是蓝鹊产的卵。这些细节带来的艺术感染力来自技艺、观察和绝不敷衍的艺术态度。

  看到工作室里有花的作品,兰、莲、菊、百合,花的娇柔精致完全隐去了瓷的坚硬,叶上一只瓢虫、一个青蛙、几滴水珠传递花的一呼一吸。记者问李国钦:“您不做人物吗?比如佛像,市场会很好。”李国钦答:“会做的,但再等等,等我对人生对佛教的体验到了,现在,我还不行。

  以他的技艺,雕人雕鬼雕神都会是上品,但他可能追求雕出魂魄与精神,在坚硬的瓷里面,一花一叶一鱼一鸟,是有它们独有的气场风韵的,何况是人、是佛。

  看着李国钦戴上头盔,骑着摩托车驶过小巷去朋友看画,就像路人甲一样。幸亏我采访了他,知道他身怀绝技。(记者 陈晓星 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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